【黄喻／王方】是吗？是吧！（32）修
“想什么呢？你这什么表情啊？”
正在王杰希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黯然伤神之时，伴随着一声问候，一条长腿直直踢到了他的小腿上。
他不甚在意腿上的微痛，循声望过去，看见方士谦略有些别扭，但隐藏着担忧与不安的脸庞。
方士谦在担忧他？王杰希暗自猜测着，心情陡然复杂了起来。
按理说方士谦为他担忧他自然是要开心的，可现在他们处在如此尴尬的一个境地，他便不由得想方士谦是以什么身份为他担忧的呢？
如果可以……
王杰希咬了咬舌尖，迫使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因此面对方士谦那难得的担忧，他摇了摇头，“没事。”
然而装出来的豁达终究是虚假的，方士谦微眯的要大概是不信的意思，可他也什么都没说。
幸好王杰希也没期待方士谦说些什么，不过既然方士谦不说话，那就只能他先开口了，“方士谦，现在……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次，他终于没再考虑矜持不矜持，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老实讲，王杰希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也是用了很大勇气的，毕竟自己已经奔三了，早就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不过令人无奈的是，方士谦面对他的告白与邀请非常平静，平静到只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又耷拉下眼皮，动手轻轻搅拌着咖啡，一言不发。
他既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
王杰希不想也不敢去妄自猜测，于是他静坐着等待方士谦的回答，但空气一直很安静。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失望也一点一点累积，王杰希看着低头不说话的人，心一点点往下沉。
然而他早就过了喜怒形于色的年纪，尽管此刻焦虑与悲戚充满了他的内心，他还是保持住了一个成熟男人的稳重。
他心里难过极了，可难过又有什么用？
所以捱到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完后他口气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你是不婚主义者？”
问出这句话，他脑子空了一下，而后懊恼起来，这转移的话题似乎也不太对。
方士谦似乎也很意外，但他还是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看到方士谦点头，他又忍不住追问。
方士谦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给了他极为简洁的回答，“爱情是婚姻的坟墓。”
“……”王杰希嘴角抽了抽，心说你踏马这样让我怎么对？
问题是都他妈三十多了方士谦还这么中二病！
王杰希简直想抬手扶额，不过在他抬手之前，方士谦又接着说下去了，“王杰希，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我喜欢新鲜感，我是会厌倦的，假如有一天我烦了，我厌倦了，我想离开了，那么婚姻对我来说是一种束缚。”
方士谦说这话时一直低着眼没有看他，直到说最后一句，他才凝住目光落在王杰希脸上。
那么婚姻对我来说是一种束缚。
迎上方士谦的目光，王杰希脑子里反复回响这句话。
婚姻是恋人之间内在关系的外现，假如有一天婚姻变成了束缚，那么就是不爱了吧。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不爱，因为他确信自己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可今天他最爱的人那么认真地告诉他，“假如有一天我烦了，我厌倦了，我想离开了，那么婚姻对我来说是一种束缚。”
爱情可以是一个人的事，但婚姻不是，婚姻并不是单方面，对相爱的人来说，婚姻是绑在尾指上的红线，而对不爱的人来说，婚姻是勒入血肉的绳索。
想至此，王杰希咬紧牙关，不禁惶恐起来，“你不爱我？”
方士谦抿紧嘴角，绷着神情，没回答。
王杰希情绪笼罩上阴霾，但犹疑了片刻，他又满是期盼地问，“现在，有没有一点点？”
方士谦静静看着他，依旧没说话，但他微红的耳根暴露了他下意识的情绪。
王杰希见状，松下了一口气，稍作斟酌后，他微笑起来，再次向方士谦发出邀请，“和我在一起吧。”
方士谦闻言，一脸的震愕与不可思议，“你可以接受不结婚？”
“……可以。”王杰希声音干涩，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老实讲，他并不是真心可以接受不结婚这种与他理念相悖的事情，但他想到了喻文州和黄少天，这一对因为误会而错过的恋人，差一点就从生离走向死别。
他害怕了。
他曾说他不能接受拥有过后又失去，他甚至宁愿从未拥有过。
可未来谁又知道呢？
也许方士谦会一直不会厌倦他呢？也许他们也能幸福地过一辈子呢？
他怕拥有后又失去，方士谦怕被纠缠后脱不了身。
他们竟如此离奇地默契，为了避免结束，而去避免一切开始。
“我也不是很能接受不结婚，但我也同样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有所意外以至于生离死别，而我还从来没有拥有过我的爱人，我会抱憾终身的。”
王杰希平静地抒情，言辞恳切。
方士谦睫毛颤动，心跳如雷。
“我……我知道了。”
——
时间过去许久，王杰希和方士谦四目相对，皆是傻傻愣着。
手机铃声在恰在此时响起，而腿侧的振动同样醒目，王杰希被惊醒了，紧张地眨巴眨巴眼睛，才慌慌张张地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喻文州和鸽子傻傻对视的照片是如此耀眼，他微皱眉头，寻思喻文州应该是来打探消息的。
不过现在确实有个好消息。
想着他偷瞄了方士谦一眼，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而后他划开屏幕，接通了电话，“喂。”
“杰希，你的语气听起来很愉悦，有很好的进展吗？”电话那头的喻文州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情绪。
王杰希脑子里突然炸开一朵巨大烟花，五彩斑斓，轰轰烈烈，绚丽无比。
是的！我超开心的！我有老婆了！
老实讲，若非决意保持成熟alpha的稳重，他真的想跳起来比一个大大的耶。
我有老婆了诶！老婆诶！虽然他脾气不太好性格有点差还比我高但他长得好好看还是我老婆诶！
“呵呵呵呵呵呵——”王杰希忍不住傻笑出声。
喻文州不明所以，也有些担忧，“杰希？你还好吗？”
“我……我还好啊！”王杰希磕巴回答了一声，继而又呵呵呵呵笑了起来了。
喻文州感到毛骨悚然，“杰希？你怎么了？杰希？王杰希！少天等下——”声音骤然断掉，下一秒，黄少天的大嗓门响起，“王大眼！你疯了吗？！”
“没疯，很好，等我回去。”王杰希一听黄少天的声音立马就回神了，冷静回完一段话后果断挂了电话。
随后他换上满面笑意向方士谦解宝贝，“喻文州打来的。”
“……哦。”方士谦有些不适应王杰希这翻脸速度，别扭地动了动身体才开始询问，“你和喻文州关系很好对吧？”
“是的，但我们是纯纯的AO朋友关系。”王杰希很有A德地主动解释，并在思考了三秒钟后，颇为认真地说，“如果你愿意接受，可以把他当成我的儿子。”
“……”方士谦这会也觉得惊悚，于是试探地劝说，“王杰希，你要不先去睡一觉吧。”
“不，我现在很精神！”
“……好。”方士谦哑口无言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那我只能说你是人生赢家了。”
毕竟喻文州的爹，不是谁都能当的。
评论(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