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酒白头

开始和结局都不甚如意。

【喻黄】执剑为你(上)

夜很黑,像是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边,天空中无星,只有一轮弦月在黑云后若隐若现。

河水静静地流淌,树林静谧无声,不远处还有一座沉睡的宅子,红色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啊——”

凄厉惨叫声骤然响起,惊扰了这寂静的夜,刀剑碰撞声与奔逃的脚步声紧接着而来。

片刻间,那宅子里已是一片狼藉,哭喊声,撞击声混杂在一起,肢体横飞,尸体陈杂在地,一群人冲进各个屋里翻箱倒柜,不知寻找着什么东西。

而在这场混战中,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少年避过众人的耳目跌跌撞撞地逃进一条密道。

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白,但如今那白衣已经被血染红,他的手臂与后背也受着刀伤,皮开肉绽,看着吓人。

而那个男人伤的更重,腹部有个两指宽的伤口,还在往外汩汩流着血。

男人进来后按下关上密道门的机关,虚弱的捂着伤口靠在墙壁上喘气。

原本略放松心神的少年见男人如此,瞬间又慌了神,忙丢下手中剑,撕下身上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想去帮男人包扎伤口。

但男人轻轻的挥开他的手,撑起身子离开了墙壁。

少年急了,“父亲!”男人没说话,朝他摆摆手,然后有规律的用手敲击墙壁,随着他的敲打,墙壁中竟缓缓推出一个柜子。

男人喘了口气,看着少年指了指柜子,示意他拿出柜中的物体。

少年会意,伸手探进柜子,那物体是细长细长的金属,触感冰凉,摸着像是……一把剑!

他取出那物一看,果然是一把剑,黑色的剑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纹路复杂,细看居然是一招招剑式,且绝大部分是他见所未见的。

少年被震惊得倒吸一口气,而后哗的一声抽出剑,剑身倒是银白色,可单是看着就能觉出那剑寒气逼人,上面还琢刻着两个字——冰雨。

这把剑叫冰雨么?他神使鬼差的用手去触剑,冰冷刺骨,顺着剑身轻抚,突然,他猛地缩回手,定眼一看,手指被划出一道看似细微甚至是不可见的伤口,但血却不断涌出。

他收剑回鞘,握着那把剑兴奋的对男人赞叹道,“好剑!”

却见男人定定地看着那把剑,悲痛地闭上了眼睛,并语气沉重地对少年说,“这条密道是二十年前修的,当年我得到那把剑就知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突然。”

少年听后有些茫然,显然是不了解这话的意思,但忽然他却猛地睁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他难以置信的望向男人,“父亲,他们是为那把剑而来的?”

男人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少年的猜测,而得到答案的少年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愤恨与悲痛染上他的脸庞。

男人见他这般,一阵无言,最后无奈地地叹了口气,他伸手抓住少年的手,“少天,带着这把剑你自己走吧。”

少年听了这话后,却没有反应,眼中只有强烈的恨意,他看着男人冷静而坚定的说,“父亲,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会一个人走的。”

中年人因伤口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咳出了一口血后,才艰难的摇头,对少年说道,“少天,我伤得太重,走不了了。”

少年摇了摇头,挣开他父亲的手,面容狰狞起来,杀意滔天,“我不会走的,我这就出去杀了他们,今天不论生死,我都要留在这里。”说着他提着剑就往外走。

男人慌忙拉住他,因为这个动作,他的伤口又涌出血来,少年顿时气急败坏,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父亲沉着声音叫他,“少天,你不要意气用事,现在除了你,谁还走得了?”

少年闻言没有回答,他不是分不清轻重利弊,黄家其他人在外面被屠杀,而他父亲又重伤,只有他一个人,在密道里,没有伤到不能行动,只有他一个人有能力逃离开,但他又怎么能走,怎么能丢下他父亲,黄家数百条性命,独自一人离去。

中年人看了少年一眼,咬咬牙继续说道,“那你不想文州了么?等离开后,你就去找他……”他的话骤然停住,因为在他说出那个名字之后,少年将手中的剑狠狠往地上一插,削铁如泥的宝剑,悄无声息的没入青石砖半截。

少年抿紧了唇,再开口时声音颤抖着,“父亲……”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了。

男人苦笑一声,也是无奈,那么赤裸又不加掩饰的眼神,谁又看不出来呢!

男人爱怜地摸了摸少年的脸,却是把少年原本还算白净的脸沾上了血,他的手顿时僵住,放下手后,他把少年往密道深处推了一把,男人红了眼眶,“别想着报仇,和文州,好好的!”

少年也红了眼,看着他的父亲,泪水在眼里打转又不敢流出来,“父亲,我们真的不能一起走吗?”少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男人笑起来,摇摇头,转身不再看他。

黄少天彻底绝望,强忍着泪,手中提着那把给他家惹来杀生之祸的剑,在黑暗密道里拼命的奔逃,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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